文•夢筆
文•夢筆
夢裡玄機〔之廿二〕
有垢有染的布施不算功德
〔初刊於本刊印刷版第八十九卷〕
在修行的過程中，行者很多時候都會有夢兆，皆因坐禪及修法，都是進入和提昇自己的潛藏意識，如果只在前六識打轉，是無法瞭解佛法的真諦，就如在門外徘徊，連門都沒有進去。 所以行者的夢是其心態和潛意識的呈現，代表精神狀態，也代表行者的知見是否正確，甚至會有提示、指點的意味在內。筆者最喜歡收集這些夢例，不但有趣，還可以從中參考學習，一舉兩得。
一位淨土宗的師兄，唸佛多年，有一晚夢見阿彌陀佛，身放金光，反映出師兄已達到某一程度的相應，是好的夢相。
另一位師兄在佛理某些論點上，想來想去也想不通，結果晚上做夢時見有兩位出家人，指著一本打開的佛經為他解說。師兄醒後豁然而通，十分歡喜。由於夢境中的人物都和佛法有關，符合法度，所以也是好的夢相。
另外還有很多師兄姐，或夢見佛教的法器、佛菩薩、上師等，這些都是一種提示，因此行者應多些瞭解佛教的護法神，因為護法神經常性會出現在夢境中。例如曾寫過玄奘大師去西域取經，在大沙漠迷路缺水，奄奄一息時夢見到的神人，據傳是「深沙大將」，是除滅災難、保護行者的護法神。所以不瞭解多些，夢到也不知是何方神聖。有位師姐就曾夢到「不動明王」座下善、惡兩童子中的善童子，結果要查閱很多佛像的書籍，對照一番才知道。
密教上師和弟子之間的關係十分密切，一般都說三皈依，即佛、法、僧三寶，但密教是四皈依，多了上師，並且擺在第一位。因此夢到上師，一定是有所教誨，問題是行者會否把握，還是置諸不理，則是另外一回事。
甲師姐很怕是非，也討厭搬弄是非的人，但有人的地方就一定有是非，道場也不例外。有位乙師姐正是這種人，所以甲師姐看見她就討厭生氣，不明白這種人信什麼佛，越修越壞蛋，索性冷言相向或不理睬她。有一晚她夢見自己身在道場，她所討厭的乙師姐陪在她身旁，和她一起進入道場內一個房間，上師就站在那裡向她微笑，而她和乙師姐一起向上師行三頂禮。
甲師姐醒後一下子不大明白這個夢境的意思，左右思量，終於領悟到上師在教導她：乙師姐和自己是同門，同是上師的弟子，自有因緣。依佛法所說，眾生皆平等，修行以懺悔慈悲之心為根本，起憎厭之心，只看到別人的過失，難道自己毫無缺點嗎？不但錯了，還是一種修行上的妨礙，因此才會有這樣的夢境使自己警醒。自此之後，她看見乙師姐就能以平常心待之了。
密教修法的法門有很多，因應弟子每人根器的不同而配合修習某一法。例如「本尊供養法」，不同的本尊有不同的本誓，即本尊所象徵的智慧。所以行者在修行的過程中，要相應到其所修本尊之本誓，不然修上十年八年也是枉然。至於相應的程度如何，除了在日常之行為可以看到外，有時也會在夢相中顯示。這也是為什麼要有「阿闍梨」（指導師）在旁監察，以免出錯而不自知。這也是很多人看見越是信佛或修行的人，行為做作越比一般常人古怪或過份的原因，因為把潛意識人性中壞的一面擴大了。
有位師兄專修超渡法，修了一段時間都毫無進展，無法把握。超渡法自是超渡眾生，如果身邊有人去世，修此法迴向最好。
六波羅蜜中有一項布施，而布施有三種：財施、無畏施、法施。以行菩薩道的行者來說，主要是法施，為了度眾生，為了佛道，內外都可施，乃至生命。
很多人對布施的真正意義很模糊，布施其實分兩種，有「淨施」，有「不淨施」。「不淨施」即是不分青紅皂白地亂施一通，在「大智度論」中有很詳細的分析，請讓筆者嚕嗦一番，因內容實在發人深省，所以才節錄下來。
「不淨施」是愚癡布施不作分別。有為財而布施；有為羞辱別人而布施；有的為懷疑別人責備自己而布施；有的因為畏懼某種惡勢力而布施；有的要求取目的而布施；有的怕死亡而布施；有的騙人取樂而布施；有的自以為錢財多、地位高而認為應該布施；有的為好強而布施；有的出於妒忌憤怒而布施；有的為唱法語，願求施主而布施；有的由於解除了困境，取得了好的境遇而布施；有的出於各種目的聚集眾人而布施；有的輕視，不尊重布施。以上種種現象，名叫有垢有染的布施。無垢無染的布施，和上面所述的現象相反，如為了佛道而布施，產生淨信之心，沒有各種煩惱，不求今生後世果報，這才叫 「淨施」。
因此記載中梁武帝問達摩：「朕信奉佛教，供養僧人，又建很多寺廟，有無功德？」達摩回答：「無功德。」梁武帝不明其中道理，心裡不高興，才讓達摩離去。這是因為在世間的布施多是 「不淨施」，故無功德，有也是世間功德。
話雖如此，並不代表以後不再布施，反而更加要做，因為就算是「不淨施」，都依然屬布施，經由這些行為積聚福德資糧，亦經由習慣了布施而漸漸達到不求回報的境界。
「大智度論」中對布施還有更詳細的道理，讀者有興趣可以看看這本論，藉此加深對佛法真正的理解。
至於師兄究竟做了一個什麼樣的夢境令他得益精進呢？要留待下一卷再述。(待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