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劉乃濟
金嬌真有其人
「情天妒,斬斷合歡苗。我今晚一杯殘酒,奠金嬌。嬌呀我地風流換得愁多少呀?最苦你係紙薄桃花命一條。……」這是粵劇名伶任劍輝灌錄名曲《祭金嬌》開頭的一段唱詞。
文千歲亦曾把《祭金嬌》灌錄過唱片,他是天賦玉喉,況且與任姐灌錄此曲時已相隔多年,錄音技術大為進步。這兩張唱片我都有收藏,若論個人喜愛,我還是歡喜任腔的韻味。
金嬌確有其人,記錄於一本名為《命運奇談》的書中。此書係台灣出版,專門搜羅玄學界的奇聞異事,遺憾的是沒有刊登每篇文章作者的姓名。撰寫金嬌此文者,只知道他是一位在抗戰前就已經在廣州執業的命相先生。
他在文中是這樣的記述:
「昔年吾粵廣州東堤及大沙頭一帶的花舫中,有一位芳名藉藉艷幟高張的妓女名金嬌者,其艷事久已燴炙人口,港粵人士皆能道之。現今廣州尚留有金嬌之墓,傳為美談。
金嬌生得月媚花嬌,巧笑美目,杏臉桃腮,珠圓玉潤。她雖為妓女,但相貌端莊而艷麗,「洗月為姿,鍊霞成慧」,也當之無愧。達官貴人,王孫公子,均為之顛倒,願為裙下之臣,故笙歌夜夜無虛席。
詎料好景不常,禍從天降。東堤一帶突遇大火。花舫平日因避風浪,各船均用鐵鍊相扣,此時恍如火燒連環船,盡付一炬,名妓金嬌亦身罹劫難。其多情稔客城南吳興叟,拾其遺骸葬之。拓地為墳,題其門額曰「花阡」,相距息鞭亭咫尺。當時遊客留題甚多,鐵禪和尚亦撰聯輓之:「坏土香魂,韻事差同蘇小墓;一鞭殘照,清遊不減素馨斜。」
吾友伍君為廣州著名富商伍紫垣後人,雖是紈袴之流,郤是頗有學問,且好研究命相之理,凡市內有名的相士,均往請教而不恤相金。
一日,伍君與我品茗閒談時,取出一張炭畫女像,後頁上款寫「伍先生留念」,下款寫著「金嬌敬贈」,并附有年月生辰。他說;「這張照片一向藏在書櫃中,想是家父生前為金嬌所餽贈。照片後面有出生時日,因此我好奇地想請老兄把這個八字評算一下。」
金嬌的身世奇特,況且收場悲慘,既有她的生辰八字,我亦很有興趣加以推算,得出的評語是:「此女命生於戊申年,甲子月,乙丑日,乙酉時。蓋乙為花卉之木,生於子令,嚴寒之候,而柱內又金多受剋,正象徵其身世飄零,落花墜溷,財露而遇劫,衣祿如過眼雲煙。且官星為夫而不顯,應獨守空房,毋怪其操送舊迎新之生涯也。」
「女命貴人疊疊,亦非所宜。命書云:貴眾合多,女命逢之,定是師尼娼婢。喜日坐偏財,其人尚稍知書識禮。惟因殺重身輕,意外身亡,終不永壽,只留芳塚,供後人憑弔唏噓而巳。」
我的批詞,熟悉術數的伍君亦有同感。他說:「命理真的有這樣靈驗,實在不可思議!」(本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