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劉乃濟 
文•劉乃濟
九霄驚魂
常言道：「生死由命，富貴在天」。此生未曾富貴過，富貴是否由天？還未能感悟得到。惟是生死由命，就在這次由香港返回溫哥華的航程上，確實深深地體會到了。
這天是五月十五日，機位是在兩個月前就巳經訂好了的，航空公司說，因為全機滿座，不能更改行期，我們也沒有更改的需要。
兩個兒子陪伴我們夫婦到機場，辦完登機手續便去吃東西，之後送我們到禁區口道別。航機原定四點半起飛，延遲了十幾分鐘，那是很常有的事。
十多個鐘頭的長途飛行，很多人都大嘆吃不消，我郤不以為苦，因為能吃能睡。有人覺得飛機餐很難吃，我郤甘之如飴，有時還要分惠老妻的那一份。吃後便呼呼大睡，醒來巳差不多到埗了。
這次睡得較少，因為連看了三部影片，是國語片《十月圍城》和趙薇主演的《花木蘭》，還有一部西片。稍睡片刻，便被喚醒吃早餐，座位前的熒幕顯示，還有一個半鐘頭，便可到逹溫哥華了。
航機降落得很平穩，時間也是啱啱好。我們魚貫下機，過了移民局便去拿取存艙行李。一部份行李已在輸送帶上轉動，陸續被人提走。但我逐漸發覺有點不對勁，因為輸送帶上的行李陸續減少，郤沒有新的行李輸送上來。
正在猜疑不定之際，播音說我們這條輸送帶發生故障，延誤了傳遞行李，不便之處，敬請原諒。我走過去打公共電話，在外面接機的女婿說也聽到播音，囑咐我們耐心等候。
沒有多久，輸送帶停了下來，還走來了六七名男女警察，把正在焦急著等候拿取行李的乘客趕開，不准走近輸送帶。此時，大家都感到愕然，不知道發生了甚麼事。
我再打電話給女婿，正打算把機場內的怪事告訴他。豈料還未開口，他已搶著告訴我，剛看到電視的特別報告，在我們那班航機抵逹前的兩個半鐘頭，接到兩個匿名電話，說我們的機上有人放置炸彈，兩架Ｆ－１８大黃蜂戰機已昇空保護。
聽到女婿這樣說，我嚇了一大跳，連忙把這個消息告訴老妻。她還來不及反應，旁邊有人哇的一聲抱著親人哭叫起來。她們顯然是已經聽到了消息，如今雖然還是活生生的，但想像到航機在高空上爆炸的恐怖情況，便控制不住情緒的激動。
出乎我意料之外，老妻的反應很平淡。她說生死由命，如果命中註定要死，這樣的死法倒也不錯，霹靂一聲便去了，可以免除纏綿病榻的痛苦。何況夫妻同年同月同日死，這種機緣能幾生修到？
聽到老妻這樣說，浪漫情懷不禁盪漾起來。若是機上真的有炸彈，半空中的一朵火熖，便會把我俩溶合在一起，再也分不開來了。便把《我儂詞》改動了幾句，唸給老妻聽。
「你儂我儂，忒煞情多。將咱兩個，一起打破，再捻一個你，再塑一個我，我泥中有你，你泥中有我。」
老妻郤不領情，打斷我的詩興，嗔聲喝道：「大吉利是，吐口水，講過！」(本篇完)
小啟：溫哥華電話６０４－７８６２６６８。外國打來，請在前頭加（１），即是１－６０４－７８６２６６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