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佛法必要學唯識中觀
〔初刊於本刊印刷版第九十三卷〕 文•徹威
新春大吉，似乎應調轉話題，寫一些吉利的文章，不過老毛病發作，都是老生常談比較適合我。
近日收到加拿大一位同修的電話，本來我們通話常超過一小時，但此次例外，祇談了數十分鐘。原因是有點疲倦。他每次來電話都談及密法的內容，我們有時見解不同，會激烈辯論，但辯得多，反而覺得我們「法執」太重。
何謂「法執」？此「法」的意思是指所修的佛法。我們修的是密法，自然就是指密法。密法的修行目的是要在座上開悟，成就乃至成佛。在這個過程之中，我們倚靠一個師傳的儀軌，而在儀軌之中倚賴佛法理論以保証修法正確。我們常常就在這些理論發生不同意見。
密法修持一定依唯識理論，或依中觀理論。有一派西藏密宗，即依中觀思想並有所發明而稱大中觀。有些修行人執持中觀思想而認為唯識是不了義。我的同修是受了這一派思想影響而與我發生分歧。無論如何，如果我與他繼續爭論，就會鑽入「法執」的漩渦。即我們其實未有証量祇是各執一詞去辯解。根本不能對密法修持有什麼好處。
現在佛法的三個大範疇：中觀、唯識、如來藏思想。基本上是同一樣思想不過分開三個不同角度。喜歡將佛學作為哲學去研究的人往往將這三個名相看作三件不同事物，此是因為研究哲學沒有實修的經驗作為基礎。
中觀學派來自龍樹菩薩《中觀論》。《中觀論》這部著作目的是要以邏輯破除一些意見。所謂「妄見」是指不合邏輯的說法，包括了當時在印度一切佛教以外的思想。也包括佛教內不符合佛法的思想。中觀並無執持任何思想上的概念，祇是以邏輯去指出任何不符合邏輯的思想。所以中觀本身並無確立任何理論基礎，反而指出任何理論基礎的執持即不是中觀。有人認為中觀以「空」為宗，所以又叫「密宗」。
唯識是世親、無箸兩位菩薩所建立的理論，同樣是以邏輯圓融去解釋佛法上兩個大難題，即佛法稱－－諸法無我，既然無我，又由「誰」去輪迴？再進一步解釋輪迴的理機。
這兩點十分重要，因為佛教既一方面否定常恒不變主體－－既不承認有一個至高無上的神，也不承認人有一個靈魂作為主體一世一世咁去輪迴。這種說法本身是自相矛盾的，不合乎邏輯的。除非先將定義說清楚。唯識就是以邏輯去解釋「無我」，又建立八識去解釋為何沒有主體都可以輪迴，有輪迴才有佛法去解脫。否則佛法的存在會變成無稽。
由於唯識建立八識論，所以有人叫唯識宗做「有宗」。如此則令一些修哲學的人以為唯識與中觀是「空」「有」相對，乃至到各執己見而辯論不休。就算是修學密宗的行人，也在這兩個理論上持不同的見解。
其實這是手掌與手背的問題。因為中觀所言者是一切事物的本質，唯識所言者是一切事物的生起。
在我們的生活而言，我們都認為一切事物都是「有」是「存在」，我們解釋不了一些事物，例如宇宙怎樣來？人死後如何？為什麼會有人死於大海嘯，又有人能逃過？為什麼……等等。唯識與輪迴就解釋了這一切。
而另一方面中觀將所有事物歸為「緣起」，所以一切事物都是無本質，我們以「空」去表達。無本質是要以不執著任何概念才能體會，故不執有，不執無，連「不執」也不能有，才可說是「中」。
新年開始，希望學習佛法、密法的人有個好開始。學習佛法，尤其是密法，一定要學唯識、中觀。離開了唯識中觀，根本所學者是皮毛事相。因為祇有唯識才能解釋輪迴，有輪迴才有解脫，否則就沒有佛法這回事。(本篇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