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夢筆
文•夢筆
夢裡玄機〔之四十 三〕
善有樂報，惡有苦報
「因果」在佛教理論中佔有非常重要的位置。不談因果，無法成立作業及輪迴之說，也無法界定善惡的道德標準。
如果一個人不信有因果，沒有了「善有善報、惡有惡報」這個規範，豈不是殺人放火都不怕，反正不會有報應，做什麼都可以，所引發的後果頗為嚴重。
因果一直是佛法爭論的主題。佛教理論在發展的過程中，對因果有不同的定義。有說先有因後有果，有說因果是同時，其背後都有一大堆義理作後盾。在研究這些義理的同時，會發現「因果」不是一般的理解如此簡單，所涉及的範圍之廣，絕不是三言兩語可說得清。
佛法說「空性」，世間一切事物皆由因緣和合而組成，其本身沒有永恆的自體。譬喻杯，由陶泥、水、陶師等和合而成。布由絲縷、紡織師、織機而成。都經有不同的因緣和合，故不會永遠不變及存在，所以一定有成、住、壞、空的現象。
人之生命體也如是，會經歷生、老、病、死。佛法一向主張「無我」，沒有靈魂主體之說，既然如此，這一期生命的「我」作了善惡業，下一期生命再不是「我」，哪誰來承受？這個問題幾千年來，使不少學習佛法之人墮入誤解。禪宗一宗公案就有說及一位老和尚因答錯這個問題，而做了五百年的狐狸。電影「大隻佬」中劉德華曾說：「日本軍人不是張柏芝，張柏芝亦不是日本軍人，但上一世日本軍人殺了人，這一世的張柏芝就要死。」
這種說法很難理解，但如果明白因果也是由眾因緣和合而成，就明瞭到世間一切皆息息相關，光光相涉。佛法用色、聲、香、味、觸五蘊來代表人之生命體，以假名顯現，有時是「甲」、有時是「乙」、有時是「丙」，不停地相續下去。佛法不用「我」的名稱來說，而說「五蘊相續假我」。所以一個人作了業，還是會有承受的時候。
如果讀者有興趣，想詳細理解，筆者推薦李潤生老師一本書名「佛家輪迴理論」，裡面有非常詳盡的詮釋。
世間一般對因果的理解是「善有善報、惡有惡報」。做善事一定有善報，做壞事一定有惡報。但在佛法的角度來說，應是「善有樂報，惡有苦報」。
不說善惡報而說苦樂報，這其中有甚深的義理。什麼是善？什麼是惡？曾在以前的文章中寫過，世間之布施皆有垢有染，有人好心做壞事，有人在做惡事中無意行了善，這又如何劃分？有人身在苦中不知苦，有人身在樂中不知樂。你說是苦，但當事人覺得是樂。君不見那些吸毒或吃搖頭丸的人，那種樂在其中的模樣嗎？那些北上尋歡縱慾至拋妻棄子的人，懷中盡是美女，又怎會覺得這是惡，何來苦報？做盡傷天害理之事卻肚滿腸肥，旁人只會看到他的快樂，怎會預見他後來的苦報？
但筆者觀察到身邊許多的人和事，深知因果確是存在，苦樂報也一定會有。未必報在來世，也會報在今生。有時果報來得早比來得遲好。一些根器及福報好的人，做少少壞事就有報應，反而會心生悔意及警惕，不會再犯，自然不再積聚惡業。相對根器及福報不好的人，做多多壞事也沒反應，輕易過關，說不定還有好處，那就沉淪下去，積聚更多的惡業，苦的果報更大。
先說一些現世報的實例，再講前世因果的實例，都是真人真事，筆者親眼所見。記得筆者年少時，外祖母在香港仔田灣居住。那間屋很大，外祖母把它分租給一位同鄉。那位張先生也是做跑船的，結了婚並育有一十歲的女兒名小鳳。由於常年累月不在家，結果妻子忍不住寂寞，和張先生離婚另嫁他人。妻子想把女兒帶走，但怎樣苦苦哀求，張先生就是不允許，結果妻子是留下女兒哭著走的。
很快地張先生托媒人介紹再婚，那個女人的模樣是長尖臉、眼細長、鼻也尖、唇薄薄看上去就不厚道的樣子。自從這位新張太進門後，小鳳的日子就不好過。剛開始時她是冷漠對待，後來演變成天天打罵，還不給飯吃，打得小鳳滿屋子逃跑，有時躲到外祖母那裡。
外祖母看不過眼，好言相勸新張太，後來屢勸不聽就只好坐在房間裡罵那女人惡毒，有時悄悄地給小鳳一些好東西吃。等張先生回家外祖母把這些事據實告知，並勸張先生將女兒交還給親生母親，免得女兒受罪。後來他的前妻亦來求過幾次，但人的執著及無知很可怕，張先生明知女兒的情況，卻死也不肯將女兒交回前妻。那個年代的人很保守，不興許打官司這一回事，事情也就不了了之。
那個小鳳很可憐，常常滿身傷痕的躲在天台哭。筆者常在天台陪伴，聽她哭訴，但由於年紀小，也安慰不了什麼。印象最深刻的是小鳳的聲音是破鑼聲，俗稱聲拆。如果以命相學來說，那是屬於破相，命運坎坷。
事情的發展很模式化，小鳳十三歲時，由於常常躲在外不敢回家，結果認識了一些不良少年，離家出走。後來聽聞被賣到九龍城塞做妓女。
外祖母為此而把房子收回，不再租給張先生，他們就搬到西環居住。後來外祖母也搬到西環，所以還有來往。新張太終於懷孕誕下一子，兩夫婦都疼愛得很。外祖母常嘀咕沒天理，這樣的女人居然生兒子，還幸福快樂得很。
但這件事的結局是兒子一歲時，新張太替兒子洗澡，不慎翻倒熱水，把兒子活活燙死。兩夫婦為此反目，新張太從此精神異常，後來失去聯絡，不知後事如何。外祖母常說真是報應，你如此對待別人的兒女，輪到自己的兒女才知心痛。
這是現世可見的因果，還有一些未可見的前世因果，留待下卷再繼續。
(待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