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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解寶燈論》閱讀分享:二諦何者為重

 

 

    《定解寶燈釋》的簡介請參閱上期《新玄機》

    所謂二諦即是勝義諦與世俗諦。物質世界一切顯現即為世俗諦,或者說「有」,勝義諦是說諸法實相為「空」(空不是沒有,是不實的意思)。一切物質世界「有」的顯現都是與「空」雙運,或說是重疊、並存。所以對著萬法,如果說其「有」,即是執實萬法,說其「空」又有著否定萬法的意思。對於二諦見,是修學佛法重要的定解,又是修證的內容。如果不明白二諦的關系,對於修學佛法解脫會有一定的困難。

   
筆者看著這個問題時有點不知如何下筆。蓋一直以來,筆者修習真言宗,從來沒有想過二諦會有一個比另一個重要的看法。如果以真言宗的定解,二諦—勝義諦與世俗諦,無二無別,即如手掌與手背,不能說是手掌重要或手背重要。二諦的觀點,師父悟光上師常常引用他的見解:「見冰知水,不用解冰歸水。」,即是說萬法當體即是空,見到萬法即是見到空性,不用再去尋找「空」,當然不存在冰重要還是水重要的問題。

    麥彭仁波切對於這個問題也上直接了當地說:「偏重于任何一方所作的回答都存有錯謬之處,不論勝義還是世俗,二者都十分重要,唯於諸法空性及顯現等側面的抉擇角度不同而已,故不應偏袒執著于某一者更為重要。」之後麥彭仁波切對持不同見解者逐一分析、提出辯駁,到結論說到:「總之萬法的本性即是顯現與空性雙運,欲對此真正有所認識,即依靠勝義、世俗二諦,不能偏袒執著勝義重要或世俗重要,不然,僅僅了知空性,顯現部份無法抉擇;或者,抉擇了顯現的清淨分,卻將之執為實有,不了知其為空性本體,如此偏倚之論絕對無有立足之地。」

   
筆者對於有高僧大德抉擇世俗諦或勝義諦重要,認為需要深入其觀點與角度去討論。基本上抉擇空性為重要的,是以說法的對象執實世俗現象,故而對其宣說空性重要,以令其先解脫此種執著。例如中土的禪宗,因為中土人士較為執著世俗現象,要令其明白現象是空性顯現,就得強調空性。又或者修習一種佛法一段時間,已證得五蘊皆空,但因為執持著空性而未能有突破,就有必要對其強調世俗有,以對治空相的執著。筆者在一個佛法故事中讀過(請原諒未能記起出處):【釋迦佛曾經接受過一個國王的供養,此國王修習大手印已有相當時日,但迷執於空性,久久未能突破。釋迦佛見過國王之後,在其耳邊細聲道:「你就是佛。」國王立即證入】。此即是當修行者於二諦中執著其中一邊,而忘卻二諦本是圓融雙運之時,給其強調另一邊,即令其證入二諦雙運圓融而證道。中土禪宗亦有云:「寧執有如須彌山,莫執空如介子。」即是說修禪定而執空時,障礙大於執有。蓋一般人執世俗有,要突破比較容易。但執著空性就較難有突破,因本身為人一定執有,而執空是修出來的,一方面有法執又執著空性的情況就比較複雜。二諦兩邊有時要強調一邊去對治另一邊的執著,是為著將偏執拉回去圓融雙運,並非由一邊拉去另一邊也。

    事實上很多初學佛法的人,初初對空性有偏頗的理解,對世間事物一切以為是「空、不實、夢幻」,對處理日常事務發生偏見。又或者羨慕已得證量的大德他們的瀟灑脫俗,不問世事等情操作模仿,否定一切物質,以及否定對物質思維邏輯的態度。最有傷害性的是例如否定對疾病的理性治療,對人際關系的漠視等等。認為是夢幻裡面的幻境而否定現實,什至否定因果變成執著偽法。凡此種種都是不明白二諦雙運。而事實上修證空性也要靠世俗諦的事相,此即真言宗著重事相,著重修法儀軌。栯堂禪師《山居詩》云:「千丈岩前倚杖藜,有為須極到無為」即是說要修證到無為法,也要倚靠有為法,好像要攀登高崖也要倚靠手杖,不能脫離現實,活在想象中的幻境以為這就是證道。

   
麥彭仁波切於結論處又云:「通過聞思修行,了達勝義諦與世俗諦無二無別的道理,依靠這種方式可以證悟現空無二的本基—萬法于顯現、空性上圓融一味。如果如實通達這一道理之後,即應真正實地去修持,如此一來,最後可以獲得色身、法身雙運的究竟果位。」這就說到即身成佛的道理。所謂色身、法身,即是個人色(物質)身即是法身顯現,色身與法身無二無別。一般修習佛法者往往向身外事物觀察,而忘卻自己色身與萬法都是法身顯現。又以為法身是一個虛無飄渺的個體,完全不知道自己色身即是法身的顯現,故此修習只是針對外境的執持,忽略了自己色身即是法身顯現,故然無所成就。真言宗教相之所以對真言行人如此重要,蓋真言宗一開始即強調一切現象即無內外境而是「大我」的內容(真言宗有時為著表達法身、色身不二,比較少用「空」這個字眼,而稱之為大我以別色身的小我),由此見地修「入我我入」觀(入我我入觀是真言宗秘密觀修法的一部份)才能證得一切事物、包括自己色身,都是法身顯現。由是色身、法身,有、空,都是圓融雙運,是平等義。真言宗就以胎藏界曼荼羅表達法身與色身圓融雙運。所以麥彭仁波切的定解與真言教相是一致的,勝義諦與世俗諦亦是圓融雙運,沒有那一個比另外一個重要的道理。

    在「破析輪迴不淨之觀點」這一章內,《定解寶燈釋》指出:「無論修任何一種法,觀修任何一位本尊,先決條件是要了知自己實際就是這一聖尊,只不過被迷亂習氣所迷惑,現在需要重新認識而已。」又說:「見(指見地)修稍微穩固時,自心與聖尊無二無別;真正到達無上大圓滿的最高境界,聖尊與法界無別一體,除認識自心覺性以外,根本沒有另外的一個聖尊相。」這就說到修密法的重點,真言宗即身成佛義也是依照此種定解,蓋眾生色身的顯現即是大日如來法性,所謂「凡夫」,即是世俗諦的現象;「佛、大日如來」即是勝義諦。不過凡夫之所以是凡夫,是由於迷亂現象而忘卻本有覺性,不知自己本是如來本性。又執持外境為實有,執持「能取、所取」,共為「我執」之相,由是受二取外境之纏縛,成為迷亂輪迴現象。
筆者認為能取所取即是指凡夫認為我能做到、我所擁有,是執為能所,就是我執的絕對表現。例如事業上能做到一些成就,就是能執。佛教之所以不尚神通,蓋修得神通而未證道者,以為能人所不能,以至執實神通為我能、我所。執實個人資產,乃至子女,認為是個人所實擁有,就是所執。修破能所的現象就是修空破有,但破了之後又執實能破的法與所破的相,是為空執。

    實在輪迴現象也好,色身也好,一切一切都是與法身(勝義諦)的雙運。所以《定解寶燈釋》的說法:「聖尊與法界無別一體,除認識自心覺性以外,根本沒有另外的一個聖尊相。」認識自心覺性,就是修學密法必須了達的定解,否則只是在佛、菩薩像面前努力祈求悉地(成就),將佛菩薩放在身外與個人相對,就遠離即身成佛義的教相,亦即是不明二諦真實義理。

    近代雖然多了很多人修學藏密或東密真言宗,但因為不了解二諦圓融、平等,其實是得不著密法的真諦。又或者因為根器問題,不敢承認如真言宗的說法:「理具成佛」,即是直認自身本來是「佛」,而將「佛」放到遠離自己高高在上之處,向之祈求。也不知到自身及身處的物質世界即是大我的內容,即是佛的內容。如此就算勤力修法,修到有超自然能力,都是費時失事,不能解脫。

    與此種情況相若,但相反的意趣的就是過度的我慢,以為讀完「我即是佛」四個字就是直認,自己就成了佛,完全缺乏實修就自以為是。這即是未明二諦中的世俗諦之所以是世俗,其實是勝義諦迷亂現象,二諦是同一平面的兩邊,不經過觀修,是不能從一邊變成另一邊,脫離迷亂還原的。有一個很貼切的比喻,如人將一件外套穿反了,別人告訴他之後,也必須將外套脫下,反轉再穿回。不能說:「我知道了」,外套就自動反轉。凡此種種誤解,將已經是迷縛的世俗相更加纏繞,解脫無期矣。

    修學密法,對密法的道理必須通達,修證才會相應。所謂相應是指生活上能夠以佛法智慧處理一切,不偏執空、有。知道我們生存所依的是世俗諦,我們要解脫所依的是勝義諦。生活上的煩惱,即是輪回的果,果又是因。煩惱即是輪回,解脫煩惱,是要靠勝義諦的智慧,生存是靠世俗諦的現實生活。你認為何者為重要?(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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