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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面如苦即是勤
清˙《圍爐夜話》有一段話，很有意思，說的是人的身心關係。
原話說：「人心統耳目官骸，而於百體為君，必隨處見神明之宰。人面合眉眼鼻口，以成一字曰苦（兩眉為草，眼橫鼻直而下承口，乃苦字也），知終身無安逸之時。」
此言人心，並非具象的心臟，而是指人的魂魄靈思。人心像君主一樣，以明慧的靈思，統領並支配著人體的全部。
一句「人面合苦」，實在是妙，妙之深而無法以言表。「知終身無安逸之時」，後人多解釋為「苦多樂少」。其實不然，苦是一種自我感覺，隨個性而異。筆者以為，「無安逸」也指勤快、勤勞、勤儉、勤奮，意指那些不知疲倦、勤於生活、「以苦為樂」，實不謂苦的人。
安逸者，悖天道而為之者也。可使人心怠惰，厭惡生活之勤，故以勤為苦，即所說的人面合苦。但身體卻能因外界感受，私欲膨脹、廉恥喪失、縱樂奢侈而無度，以致於只以身體感受蒙昧怠惰人心，自敗人生。《圍爐夜話》的這段話，實則勉人之勤，告誡人生，只要「無安逸之時」，生活就會時時有更新，才能使活力恒久，精神充沛，歲歲如新，以達人心支配身體之能。天道即勤，兼復日月，日日迎新，勤當是人之稟賦。
《淮南子》也說：「見人所不見謂之明，知人所不知為之神。神明者，先勝者也。」這就是人的身心關係「隨處見神明之宰」，即「無安逸」之勤最好的注解。
(本篇完，2021年3月25日撰於 濟南)
